责景

做哪吒哥哥最贴心的小鹿斑比。

眼泪权。

来不及消受昨晚的吻痕和今早被窝里的体温。

我像一只惊弓的候鸟,一天之内从华东平原迁往东南丘陵。其间脑袋抵着冰凉的动车的窗户玻璃,窗外的景致在我眼冒金星的浅睡里,如幻灯片般一帧一帧地明暗交替。

田地,隧道,丘陵。列车晃动使得窗玻璃跟着钝响,我的脑袋也像是上了发条的复古玩具,发出锈里锈气的嗡嗡声。我想她。

上海虹桥站附近的高架桥就像盘桓着的巨兽。她给我叫的早晨六点半出发的出租车。细雨,她穿着毛绒的睡衣,披着一件外套,我们在男司机面前告别,没有拥抱,我不喜欢她这一件睡衣,虽然暖,但太厚。

男司机很饶舌,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出租车司机都会问的问题。她回到被窝,发消息说睡不着,我的体温还在,让她想哭。男司机说,其实你不是来上海找朋友玩的吧。我以为是手机的聊天界面被他窥探,忙掩住那些恋恋不舍的亲密话。

他说,上海下雨,过来玩实在没有什么意思。

去过一个城市就应该有对其专属的感情。上海很大,茫茫然,能够轻易把渺小又平庸的我吞噬殆尽。但我又无比追求这种一线城市极致的残忍性,高速,发达,优胜劣汰,同时又体面,时尚,是我这种虚荣女孩的天堂。这就好比飞蛾扑火。

但也只是个人发展层面上的讨论。其实无论我对这个城市喜爱还是厌恶,只要有她在,我就永远都对这里有向往。分分合合,很多时候已经不再是自己去定义爱情,而是爱情在塑造我们。反观自己一路的磕碰,痛苦的事情足以让自己再得个三百年的忧郁症,而幸福的事情又会让我绕入得病值得的怪圈,甘甜美好得很,就算大部分都是虚妄,还有一些自己都困惑的逢场作戏,但我也愿意为此献身,为那些彼此拥抱的日夜,为每一个深深浅浅的亲吻,为她的身,为她的心。

明明清晨还在缠绵,但是动车上不得不开始背讲稿,之后转换了一系列交通工具,磕磕巴巴又故作镇定地在陌生的老师面前做汇报,好像今晨之前所经历的都是一场虚梦。等她下班,连信息都来不及回复,几句安抚的话,也不带太多真挚的感情,我早上真的和她难舍难分吗?为什么现在我连多打一个字都吝惜。

异地恋真的折磨。发展到现在,我连许诺都不敢作,只能在自己可以把握的范围内,该答应的答应,答应不了的也含糊地答应。不清楚话里到底是爱还是妥协,我的生命里出现了一种无法撼动的习惯,这个习惯没有任何前缀,可以搭配任何动词使用。这个习惯就是“她”。

比如爱她,骗她,选择她,亲近她,放置她……我的喜怒哀乐都和她绑定,意志也揉碎了,交给她来重塑。看《罗摩衍那》里,深情的悉多得到了罗摩的信物,便感叹她和信物都得哭泣,因为她们都是罗摩的,一生的眼泪也成为罗摩的财产。这实在和红楼里的“还泪”相仿,看来眼泪真的是互相交托身心的重要凭物。只要我的眼泪还为她流,我就永远属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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